史分正稗

看了一圈本煜的物料,很有趣,在以“情”为引,男人为了女人决意去死的故事里,本煜对齐乐山的概括,却片刻不离“重然诺”,又只字不提“深情”。当然,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关系到这部电影的核心诡计,早早说出来会使观影体验大打折扣,但如果抛去这些现实又世俗的理由,仅仅从角色塑造的角度出发,齐乐山把“诺”放在“情”的前面,就是件很值得品味的事了。

首先,齐乐山对夜莺的情产生于很早之前。早还在国内的时候,将军女和小副官就已经在楼阁上下私相授受,有女怀春少年慕艾,无论有没有互通过心意,战乱时代纯粹的感情总是美的。

到齐乐山去往战场之后,这种单纯的情反而变复杂了。长官在临终前——无论他是知道两人的关系,或仅仅以为是兄妹情——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副官,齐乐山应允之后这承诺便重逾千斤。从这之后他没办法再以单纯恋慕的视角去看她,两人间压着更深的是责任,是长官托孤,是他哭着承诺要替他履行义务。从印度回到国内,重又站回少女身边,他们的距离近了,同时也拉远了。

这就是电影里阁楼里的那幕,夜莺在为父亲哭泣,而齐乐山离她一人之隔,以副官的身份、以死者战友的身份、以她未来守护人的身份,唯独不以夜莺恋人的身份。

这是种蛮有意思的割裂感,她明明已经是心上人,是需要用生命保护的人,但承诺和责任使私密的情感升华得伟大,爱情的独占欲被另一种义务所抵消,他必须做到如父如兄,要守护,要庇佑,要放她飞翔,他不能自私。爱情本是自私。

当他把姑娘留在通风管道里的时候,甚至没来得及体验到一丝因爱情而带来的分离之痛,他让她“听话”,让她“别做傻事”,他在代行父亲的职责对女孩说这句话,他履行了对长官的承诺把女孩保护到最好。这时的他是跪在将军床前的他,是远远站在姑娘身后的他,是以生命践行游侠信义的他。

而瘫坐到沙发里,即使被警察拿枪指着,也要昂起头去望通风管道的齐乐山,才是正陷入爱情里的男人。他已完成了承诺,他在临别之前仍端住了父兄的架子,他对女孩的最后一句话甚至都在教诲她该怎么继续活下去,然而当他终于完成这一切时,被排在“义”之后的“情”方才姗姗来迟,他开始思念,开始痛苦,开始作为不得不与爱人分离的男人,因心碎而红了眼。

践行信义的男人不会为个人得失而遗憾。正深爱着的男人才会脆弱。

这种先与后的排列和反差,越品越好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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